4月14日至17日,由《十月》杂志社主办的第十二届“十月诗会”在河南南阳淅川举办。活动中,颁发了2021年度十月诗歌奖,在两天的时间中,诗人、作家们也在淅川境内开展了调研采风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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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十月诗会”自2010年启动,已举办到第十二届。参加本届“十月诗会”的有《十月》主编助理谷禾,鲁奖诗人娜夜、车延高,以及罗振亚、苏历铭、余笑忠、张晓雪、吴元成、孙思、育邦、毛子、姚辉、安海茵、李樯等全国各地的诗人、评论家。此外,第十二届“十月诗会”也从600多报名者中遴选出10位青年诗人(卢山、马泽平、纳兰、甫跃辉、赵汗青、张端端、木非可、范丹花、西左、蒙晦)以及淅川本地多位诗人参会。
诗人们在采风中
颁奖典礼中,《十月》主编陈东捷和鲁奖诗人娜夜等人共同为三位获得2021年度十月诗歌奖的诗人颁奖,他们分别是邹昆凌、西渡、赵晓梦。
邹昆凌的《夜颂》是组诗,诗人摩挲着漫长的岁月,温情脉脉地写下“那时候田里的稻草堆我是真爱/它是我心里恒久的朴实的东西/也是我和鸟的游伴及虫的山岳”,“母亲的手是黑夜,我的手也是黑夜/她牵着我走路,满天星斗在旋转,好像头上悬了个光晕的大陀螺”……
授奖词中评价这组诗:“聚焦于对既往岁月的回忆,以凝练、明亮如岩石的语言呈现诗人与缠绕的时间、自然、自我和亲人的‘看来看去和秘密交流’,通过对水潭、岬角、老屋、黑夜、劈柴的响声等物事的幻视和洞悉,激情洋溢地还原了彼时的童心意趣和此在的反思。这些诗是历久弥新的鲜活生命经验,更是老骥伏枥的不已诗心。”
西渡的《奔月》纵横捭阖,激越热烈,开篇即写:“又一个太阳/仰面掉了下来,那箭射中它的/喉咙,在空中发出模糊的诅咒,光焰陡然增长十倍;焦灼的天空/仿佛熔炉的内壁轰鸣着卷曲,旋成一个无底的深渊”……
授奖词中认为,西渡在“尝试沟通传统与现代”时所提炼的诗歌技艺,既是诗人启示我们“理解文明共时性”的一种努力,也体现了他作为一位诗人所承担的“多欲而丰盈”的天职。当他的诗思与理想中的神话互相渗透时,彼此激发出来的纯粹、迷人、超拔的精神气象,为我们重现了诗歌写作和人的心灵经验、呼吸与思想彼此共生的那些奇迹时刻。
赵晓梦的《马蹄铁》是一首330多行的长诗,发表在《十月》2021年第一期。授奖词中评价这首诗“是现实与历史、幻想与真实、浪漫与理性的交响的黄钟大吕,气息饱满,气韵生动,通过一匹马和无数匹马,带领读者重回历史长河中去感受鲜衣怒马,经历金戈铁马,怀想马蹄迸溅,看尽王朝兴衰和沧桑世事。从某种程度上说,《马蹄铁》以丰富的历史场景、人物、细节和典故以及由此幻化而来的诗歌意象的纷繁叠现”。
《马蹄铁》开篇写:“那时候,接骨木还没开花,凤凰还没找到梧桐树,马的铁蹄还在风中积蓄力量。半野生的秘密都在草的根部隐身/一个家族的血缘密码一个王朝的精神密码/都在死生契阔的大地骑马射箭与子成说/蓝色天空下,黄昏与黎明一点儿也不谦虚。”
谈到这首长诗的创作缘由,赵晓梦谈道:“我一直觉得面对远去的时间、隐藏于书页或泥土下的历史,还有话没说完。经过一年的沉淀,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在系统阅读历史文化书籍后,那种一吐为快的冲动像烈火一样燃烧。”《马蹄铁》中最鲜明的意象就是马,对此,赵晓梦谈道:“在我看来,中国传统历史的演进就是一匹马的家族血源史。帝王征伐天下、将军开疆拓土、翻山越岭的和亲队伍,都离不开马。但在时间和空间的卷轴里,那些曾经驰骋天下的马匹,留在大地上的身影越来越小,早已远离人的生活日常,眼中只剩一棵草、一粒沙。所以在第一稿里,我基本上是以马的口吻在单纯说话,在呢喃,在自述,甚至连诗名都可以叫《马说》。”
颁奖典礼
颁奖典礼之后,诗人作家们也在南阳市淅川县境内进行采风。
淅川县地处豫鄂陕三省七县市结合处,辖17个乡镇(街道),共有72.4万人。
淅川县境内较为重要的古镇——荆紫关镇即坐落于河南省、陕西省、湖北省的交汇处,有一脚蹬三省之称,也被称为鸡啼三省荆紫关。荆紫关镇有一条古色古香的明清古街,其中较为完整的历史遗存有山陕会馆、禹王宫、江西省馆、平浪宫等等。
荆紫关镇古建筑
而标识着三省版图交汇碰撞的更有名的一个地点是三棱石界碑——一座三角形的青石小亭矗立在白浪村路中间,亭中有块三棱大理石的地标,三面分别刻着秦、豫、鄂。“朝秦暮楚”不是想象,以碑为中心,正南180度属湖北,东南105度属河南,西北75度属陕西。站在这里转一圈观望,可以看到三个省的居民临街开放的“陕西饭庄”、“湖北农家乐”河南的“三省饭庄”。三省人在此相遇,乡音虽不同,但是婚丧嫁娶吃个酒席,往往一桌坐上了两三省的人,也其乐融融。
三省交界界碑
淅川县历史悠久,自古就是诗人吟咏于此,有专家考证,《诗经》中的《关雎》《氓》《陟岵》等可能出自淅川。唐、宋时期,王维、白居易、李商隐、司空图、范仲淹等诗人都曾经在淅川留下了名篇佳句,这里也是当代著名诗人周梦蝶的故乡。淅川更为重要的文化标签是楚文化发祥县,是楚始都丹阳所在地,商圣范蠡、史学家范晔出自淅川,淅川当地的一条大路即名为“范蠡大道”,也修建了范蠡公园等。
淅川也是南水北调渠首县,是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核心水源区和渠首所在地,境内水源区面积2616平方公里,占淅川县国土面积的92.8%;丹江口水库面积1050平方公里,其中淅川境内506平方公里,占淅川县总面积的48.2%,向北输送的水95%来自淅川。南水北调通水8年多来,累计向北输水达530多亿立方米,工程沿线220多个大中城市和县市区8500万人口受益。
漫无边际的丹江水库
南水北调工程示意
淅川县的居民在几十年间也为水库工程的建设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尤其在第一阶段的建设时,1958年8月下旬,中央北戴河会议作出决定,动员人口密集的平原地区青年支援边疆建设。而此时,1958年开工的丹江口大坝工程建设移民安置工作尚未就序。为了既安置丹江口水库移民,又完成支援边疆建设任务,两批、共计22342人支边青海,他们忍着巨大的不适应在艰苦条件下辛苦劳作和生活。
“移民”成了淅川县的一个关键词,最近的二十年间,随着丹江口水库建设,浙川移民共计20.4969万人;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建设,浙川分为试点、一批、二批共计三个批次,再次搬迁移民16.6万人。他们的故土深深地淹没在丹江水库中,他们再也回不去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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