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城河东盐池是世界三大硫酸钠型内陆盐湖之一,古称“盬”,《说文解字》载:“盬,河东盐池也。”这个字是专为河东盐池所造,因为这里有神奇之处——无海盐煎煮之劳、无井盐穿凿之艰,聚天地之精华,得河山之灵秀,潴而为天然之池。经过太阳暴晒、南风吹拂,自然结晶成盐。唐代柳宗元在《晋问》中赞美盐池:“猗氏之盐,晋宝之大也。人之赖之与谷同,化若神造,非人力也。”
南风熏兮
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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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这是舜帝所作的《南风歌》,表达了上古时期先民在盐池产盐时节,对“南风”既赞美又祈盼的感情。
每年夏季,从中条山吹来的南风是河东盐池自然成盐的必备条件,先民称之谓“盐南风”。宋代科学家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总结说:“解州盐泽之南,秋夏间多大风,谓之盐南风,其势发屋拔木,几欲动地。然东与南皆不过中条,西不过席张铺,北不过鸣条,纵广止于数十里之间。解盐不得此风不冰。”因为南风对于盐池意义重大,所以明代以来,风洞神一直和池神并列尊位。
国之宝也
钱穆先生认为:“解县盐池或为古代中国中原各部族共同争夺的一个目标。因此,占到盐池的,便表示他有为各部族间共同领袖之资格。”(《中国文化史导论·国家凝成与民族融合》)传说,黄帝在涿鹿之战中战胜了蚩尤,牢牢控制了河东盐池,掌握了中原地区的食盐命脉,最终成为各部族的首领。许多中外历史学家都认为,作为内陆产盐之地的河东盐池,对河东周边地区的古文明发展起到了特别重要的作用。
公元前740年晋国铸造的“戎生编钟”,其上铭文记载了晋国用河东盐池出产的盐换取南方的铜,“嘉遣卤积,卑潜征繁汤,取厥吉金,用作宝协钟”——晋国派遣大批车队载着食盐前往楚国的繁汤(今河南新蔡县韩集镇的繁阳故城),这八只编钟就是用换回来的铜冶炼铸造的。这说明,河东的盐当时已经在商品交换中充当了重要角色,地处淮河流域的楚国已经开始食用河东盐。后来,猗顿因为经销河东之盐,成为富比王侯的大商人。
北魏郦道元《水经注》记载:“今池水东西七十里,南北十七里,紫色澄渟,潭而不流。水出石盐,自然印成,朝取夕复,终无减损……池西又有一池,谓之女盐泽,东西二十五里,南北二十里,在猗氏故城南。”北魏孝昌三年(527)十月,雍州刺史占据长安反叛,朝廷任命长孙稚前往讨伐。长孙稚没有先讨伐关中的叛军,而是先消灭了围攻蒲坂、控制盐池、与叛军呼应的薛凤贤、薛修义的势力,可见河东盐池对当时经济、军事的影响。
积雪百里
到了唐代,河东盐池制盐改用“垦畦浇晒法”。柳宗元在其名作《晋问》中描写了垦畦晒盐的盛况:“回眸一瞬,积雪百里。”垦畦浇晒法缩短了成盐周期,提高了食盐质量,比欧洲的天日制畦晒盐早了近1000年,反映了我国唐朝生产力发展水平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唐大历年间,全国财赋收入为1200万缗,其中,盐利收入为600万缗,河东盐池的盐利达150万缗,占全国财赋的八分之一、全国盐利的四分之一。
宋代,河东盐池产量比唐代有了更大幅度提高。宋仁宗天圣年间,河东盐池产量为7600万斤,供应三京(东京开封、西京洛阳、南京商丘)和二十八府、州、军食用;宋仁宗景祐元年(1034),因为河东盐池库存可以支用10年,遂暂停产盐3年;宋庆历八年(1048),河东盐池产量达到了8250万斤。
元代末年,主持河东盐务的官员那海德俊请旨在盐池附近兴建了盐务专城——运城,这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因盐而设的城市,今天的运城就由此发展而来。也是在元代,河东盐运使奥屯茂创建了专门接纳盐商和盐丁子弟就读的教育机构——运学,这在全国也是一个创举。
来源:太原日报
原标题:千年盐池 古韵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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