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注宏观的教育大环境变迁的同时,也应该关注具体人的冷暖,特别是关注在教育政策变化之下的考生权益
53岁的河南郑州民警耿先生把北京大学给告了。原来,他于2017年初交了2300元,报名成为北京大学继续教育学院郑州中心的“远程教育”法学专升本学生,之后取得了北京大学的网络教育的学籍。据他称,2020年疫情暴发后,因不可抗力,网课被迫终止;北京大学向其解释称,其所在的学院学习中心已经被取消,导致其无法完成学业。于是,他起诉北大侵犯其受教育权。
(资料图)
↑2022年5月,耿先生在学信网查到的北大学籍。
对此,北京大学给出了不同的说法:2017年5月,耿先生向学校交了(第一学期)2300元费用之后就没有再交费,这与疫情没有关系。而且,2018年北大就出台相关规定,以后不再招远程教育这个形式的学生,对之前的学生还是会服务到底,但是耿先生已经错过了5年的注册期。
耿先生梦碎北大专升本,到底是因为没有交学费,还是因为北大中断了远程教育服务?就目前来看,北大给出的说法更有说服力。耿先生在交了第一学期的学费之后,就没有再续费,之后北大出台规定调整了远程教育招生,于是耿先生错过了拿北大学位的“末班车”。
其实,这背后的一个更宏大的背景,是近年高校特别是名校纷纷退出自学考试、远程教育。2016年教育部印发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专业设置管理办法》规定,自2018年起,普通高等学校不再举办本校全日制教育专业范围外的学历继续教育。之后,一系列高校纷纷宣布了自考退场,截至2019年6月,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山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浙江大学等名校已经全面停止成人继续教育。
尽管按照相关法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毕业证书获得者的待遇与普通高校同类毕业生相同”,但事实上,以自考为代表的非全日制教育正在走向边缘化,这也是我国高等教育高速发展之下的必然,因为之前自考、远程本身是针对当年高等教育普遍落后的补充性的教育措施,如今自考正在回归全民教育、终身教育的本位。
当然,在关注宏观的教育大环境变迁的同时,也应该关注具体人的冷暖,特别是关注在教育政策变化之下的考生权益。在昔日喧腾的远程教育、自考渐渐“门前冷落”之后,怎么妥善善后?
像耿先生这样的“末代远程教育生”,专升本的课程读着读着,学院被撤了,教育方式被取消了,学历认证通道也被关闭了。那么,他们的正当权利如何维护?可能耿先生“失学”的直接原因是疫情之前就没有继费、选课,但是,原本远程教育、自考教育的特征就是开放式教室、弹性学习时间,入学之初可能就没刻意强调学习的期限,之后又叠加了疫情的原因,最终让不少学生没有如期修完课程、拿到毕业证书。对于这部分“末代远程教育生”的善后,还是希望当初开设这些非全日制课程的大学,拿出善始善终、对考生前途负责任的态度来。
这次耿先生起诉北大侵犯其受教育权,一定意义上也是对高校的提醒,取消的自学考试、远程教育,需要一个妥善的收尾。
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 克鲜
编辑 汪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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